但是我們走出去也面臨很多問題。我跟李波司長很坦率地講,我說在現(xiàn)代社會中,金融發(fā)揮著特別重要的作用,我們走出去的企業(yè),如果說碰到問題的話,比較集中的還是融資難、擔保難?,F(xiàn)在中國的銀行在海外機構也很多,企業(yè)在開始醞釀項目時,也要和銀行溝通。項目搞成了以后,銀行能不能給貸款?現(xiàn)在銀行也想拓展自己的業(yè)務。中國國內現(xiàn)有銀行中,國家開發(fā)銀行做的比較大,其他銀行現(xiàn)在也都感到這是一個很好的新的業(yè)務亮點,所以也在積極拓展。海外貸款項目,問到銀行時都說很好,要給你支持,但是真的要提供貸款時確實非常難,海外機構往往做不了主,要通過香港分公司,香港分公司做不了主,還要拿到北京來,到了北京總行還要再評估,還要各種各樣的抵押擔保等,能夠半年、一年把這件事辦成就是很不錯的了。但是我們在海外的很多投資項目面臨和其他國家的競爭,比如說我們正在幫助我們的一家會員單位在印度尼西亞投資電廠,這個電廠你想投,日本人也想投,你解決不了融資問題人家不會等你。最后反倒是一些國外銀行給了貸款,像馬來西亞銀行聽說有這個項目,他找上門來,說這個項目只要好就愿意給你貸。而且不需要國內提供任何抵押或擔保,只要印度尼西亞有購電協(xié)議作為保證,比如電價是多少,購多少年,每年購多少電,如果這些協(xié)議是可靠的話,可以用項目融資的辦法提供貸款支持。最后的確是通過馬來亞銀行給解決了貸款,而且利息還比國內的銀行貸款利息低。甚至有一些小額貸款都難,比如剛才我提到這家企業(yè),在中國國內還是很有名氣的,這個項目辦成以后,首先要在印度尼西亞開辦一個公司,要租一個樓面,多少錢呢?600萬美元,對于企業(yè)來講這個數(shù)字也不算太大,他們本來想就地通過中國銀行(3.10, 0.02, 0.65%)在印度尼西亞的機構解決,但是解決不了,最后老板說咬咬牙,我自己出吧,自己來解決。所以真正要拿到貸款的時候,中國銀行的手續(xù)還是非常復雜的。
第二是擔保難。我們現(xiàn)在走出去,無論是投資還是貿易都離不開金融擔保,所以成立了一個中信保,財政也給支持。目前中信保已經成為我們走出去提供擔保的一個很重要的保險公司,但是在我接觸到或聽到的很多公司都找中信保,因此就要排隊,財政還要給中信保額度限制,一年只能擔保這么多,如果超出額度以外,從風險管控的角度來講,將來出現(xiàn)風險財政就要承擔責任。每年的額度有限,額度用完就沒有了,而且把額度分解到五大洲,拉丁美洲是多少,非洲是多少,超過這個額度就沒有了。昨天我就碰到我們的會員單位提出來的問題,就是山東科瑞集團,他們現(xiàn)在是國內做石油裝備出口做得最大的,全世界57個國家都有辦事機構,在這次習近平主席訪問拉丁美洲的時候,在習近平主席的親自見證下和阿根廷石油公司簽訂了一個10億美元的買方信貸,由國家開發(fā)銀行提供貸款。國家開發(fā)銀行胡懷邦董事長也在習主席見證下跟阿根廷石油公司簽訂貸款協(xié)議。這還是在高訪推動下簽訂的協(xié)議,但是回來還是落實不了。第一筆就是2億美元的壓裂劑由中方來出口,開行遵守承諾同意給貸,但必須要找擔保公司,中信保經過一番研究以后也出具了愿意擔保函,好像這個事應該能辦成了,還不行,還要報財政部金融司,金融司不同意,金融司為什么不同意呢,最近阿根廷的項目比較多,葛洲壩(5.05, -0.10, -1.94%)工程局在這里也承攬了水電項目,要40億美元擔保,擔保額度早就沒了,所以你就做不成。我聽到這個消息以后也很困惑,現(xiàn)在我們國家經濟下行的壓力比較大,企業(yè)有這個條件,也有這個可能,把我們產品出口到國際市場,銀行也愿意貸,擔保公司也愿意擔保,就是辦不成,而且這個項目還是高訪時達成的,其他項目可想而知,會更難。這兩個例子,說明我們真要走出去拋開其他問題不說,比如政治風險等,我們面臨的金融問題就是很大的障礙,還不能適應我們現(xiàn)在走出去步伐加大的要求。而香港自我們改革開放以來,一直是走出去的重要窗口,發(fā)揮著獨特的作用?,F(xiàn)在我也很擔憂香港受到“占中”事件的影響,過去我在工作當中跟香港有很多交集,不知道“占中”這個事會發(fā)展成什么樣,也很擔心香港作為金融中心的地位。不管如何,香港金融地位的作用還是很大的,通過我前面列舉的數(shù)字不難看出,我們很多對外投資都是通過香港渠道出去的。
另外一方面對外投資這兩年談論比較多的話題,就是關于人民幣結算的問題。我們走出去,現(xiàn)在國際上政治風險很多,一會兒動亂了,一會兒有問題了,中國走出去面臨很多的風險,包括匯率風險。接下來李波司長可能還會講到這方面的問題。我感到人民幣對外投資結算業(yè)務也在逐漸的增加,人民幣作為一種結算貨幣也在越來越受到更多人的親睞。但是這需要有相應的金融機構來承擔這個任務,這些問題都是我們走出去面臨的新課題。昨天在《對話》當中也列舉很多日本走出去的經驗教訓和案例,他們也面臨過經濟泡沫破裂時候走出去購買大量的美國資產所面臨的困境,也經歷過由于匯率急劇變化所造成的損失。我們作為后來人,完全可以從過去的案例當中吸取經驗和教訓,同時我們也非常需要國際上有經驗的金融部門、法律部門、咨詢部門來幫助我們企業(yè)健康的走出去。
(本文作者介紹:國家發(fā)改委原副主任、國家能源局原局長、國家能源委員會專家咨詢委員會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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